林听本身是无辜的。
而段翎,他会照顾一个无辜的人,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更何况,他知道段翎不会真的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就像段翎厌恶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未真的与他兵戈相见,他也从没想过不认这个弟弟,甚至在某些特殊时候,他们仍会一致对外。
兄弟这么多年,他们这点默契还是在的。
所以只要段翎留心到林听,最起码在他回来之前,林听在这个家里,是有靠山在的。
沉默片刻,段云澹低声道:“可你今天帮她了。”
段翎浑不在意道:“我只是按事实办事。”
段云澹笑笑:“林林不是事事都要依赖旁人的人,今流,你只需要按事实做事。”
皦玉摇了摇头,林听木着脸嗯了一声。
她站起身来,可能是错觉,刚才只是感觉自己没脑子,现在感觉自己腿也没了。
她整整衣服,“我要走了。”
皦玉还是觉得林听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好像是……过分端正了。
她跟在林听身后:“奴婢送您。”
“不用,很近,南厢房。”
林听撑着伞,推开房门,细雨拂上脸颊,让她脑子又短暂恢复片刻。
南厢房往哪走来着?
很显然,往南。
夜色越发浓重,林听凭借着记忆走到一处岔路口,脑中不停念叨着南厢房。
她停住脚步,开始环顾四周,有两处院子燃着灯。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但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想必这不重要。
她重新迈开脚步,自然而然的就往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
远处雷声轰隆,薄雾覆盖远山。
在一个朦胧的初秋雷雨夜。
她敲响了段翎的房门。
她疑惑地看过去,发现血腥味是从段翎手腕上传来的,血沿着雪色的皮肤流出,形成一道骇人的红线,滴答滴答地砸下来。
“你手腕的旧伤裂开了?我给你找东西包扎。”
林听怀揣着强亲段翎的愧疚,想为他做点什么,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又拿出帕子。
她刚要碰到段翎手腕时,手被他抓住了:“不用劳烦,这不是旧伤裂开,而是新伤。我有一种病,需要自伤压制,不管也没事。”
什么病需要自伤压制?林听闻所未闻:“什么病?”段馨宁也没跟她说过段翎有病在身。
“一种很奇怪的病。”段翎极慢地松开了林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