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缓缓地直起身子,没擦去脸上的汗,随它滴下来,只垂眸看那张被不小心弄脏了的帕子。
房间里,石楠花的味道很浓郁,帕子上的更浓郁。水液沿着布料边缘滑落,留下一道浑浊的痕迹,味道逐渐渗透进去了。
现在他没割腕,也没亲自动手舒缓,怎么会……
跟无意识夜遗不一样,他是完全处于清醒状态的。正因为处于清醒状态,段翎能够清楚记得那一瞬间的感觉,闻到一股女儿香,然后他便失控地丢了。
会是因为这张帕子么。
段翎整理好自己,问人要了一盆水,再将帕子捡起来,放进水里,洗去黏在上面的污秽。
洗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拧干水,放到靠近窗台的木架晾。
开窗后,夕阳斜洒进屋内,伴随而来的还有风,轻轻地吹拂着还微湿的帕子,石楠花的味道似乎没了,却又似乎还在,被掩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起初他还在想她是怎么看上段云澹的,如今又不由思索,段云澹是怎么看上她的?
勾搭上段云澹还不够,居然还想勾搭他们兄弟俩?这算什么?到时段云澹外派他顶上,他外派了段云澹再顶上吗。
开什么玩笑。
段翎凝视面前这只心虚的鹌鹑,看她这抬不起头的模样,又心道看来还有点羞耻心,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事。
“你就那么忍不住?”
林听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但是段家人都比较聪明,看出来也不奇怪。
她被问的有些窘迫,红着脸辩解道:“……我没有忍不住,我就是想想而已。”
她还没付诸行动呢。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这种事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
还想想,段翎不知她是怎么在他面前如此坦荡的说出这句话的,他匪夷所思道:
“你就不怕段云澹察觉?”
反正他是肯定是不会跟林听在一起的,段云澹虽然是个伪君子,但应该也还没窝囊到能容忍林听背着他做出这种事的地步。
万一玩脱了,得不偿失是必然的。
“察觉不是更好吗?”林听有些疑惑,继续道:“我正好不知应该如何跟他开口。”
“……”
段翎沉默了半天,感觉自己果然还是太保守了。
不过段云澹活该。
他对男女之间那点事的经验实在匮乏,一边大开眼界又一边又颠覆了想法,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玩什么不为人知情趣。
没准段云澹就乐意这种呢。
林听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嘱托段翎:“你既然发现了,能不能帮我在段公子面前保密。”
她虽然不太会,但也清楚这种事还是她自己当面说比较有诚意。
段翎哂笑一声,他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对她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
林听皱眉,她哪里龌龊了。
她脸色严肃起来,两条秀美的眉轻蹙着,有些凶地道:“你不能这么说我。”
段翎也皱眉:“你怎么还撒起娇了?”
这人脑子里想什么他管不着,嘴上能不能注意点,还真把自己当她奸夫了。
林听睁大眼睛:“……我撒什么?”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跟不上段翎的思维了,回头把簪子放在一旁,为避免误会,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跟段翎开口道:
“段大人,撒娇这两个字您不能这么随便地对我说,我没有跟你撒娇,请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的——”
非分之想四个字还没说出来,段翎就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了她:“行行行知道了,你说的对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