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置若罔闻,又上前一步,将林听逼到后背贴着墙面,彻底无路可退。
过分高大的阴影将林听整个人都笼罩在昏暗之中,帝王衣袍之上高贵冷冽的龙涎香气缓缓袭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险些呼吸不上来。
林听瞥了眼段翎手中那把沾了血的刀,面色微微发白,紧紧闭上眼,鸦羽似的长睫一下下轻颤着。
段翎视线下落,凝在林听的樱唇之上,忽地抬起那只空闲的手捏住她小巧白皙的下颌,用指腹一下下摩挲这两瓣柔软。
林听浑身一僵,睁开眼看向面前芝兰玉树的帝王。
不远处趴在床榻上的谢骥看见这一幕,瞬间目瞪口呆,心头狂跳,一张俊脸由白转青,又青转黑,脸色堪称五彩缤纷。
都是男人,他怎会不知皇帝这是想对他媳妇做什么?
谢骥欲骂又止,好半晌才咬牙切齿憋出一句:“陛下,您这是何意!”
段翎没有理会他的话,那双如黑濯石般的眼眸只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如高山白雪、天上皎月般圣洁美貌的女子,眸光一点点暗下来,忽地低头吻了下来。
两瓣温热柔软贴上她的唇,林听脑中轰地炸开,神思归于一片空白,极度震惊之下甚至忘记了反应。
“夫人——”谢骥睚眦欲裂,挣扎着从榻上爬下来,重重摔落在地上,看着对面正肆意欺侮他媳妇的年轻帝王,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全无,怒吼道:“昏君!狗皇帝!放开吾妻!”
门外的谢府下人闻言瞬间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好几个急到哭出来,深恐皇帝盛怒之下将主子当场处死。
“唔……唔唔……”林听拼命挣扎着,抬手用力去推段翎。
感受到林听的抗拒,段翎眼眸赤色又深了两分,倏然将长刀松开,抬手扣住林听的腰将她带向自己,直至两人严丝合缝地紧紧相贴,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箍着林听娇小玲珑的身子,令她再也无法挣扎逃脱。
耳边传来谢骥撕心裂肺的吼声,林听听得眼眶发烫,缓缓闭上双目。
唇瓣被段翎重重啃咬含吮,过得片刻又被他的舌尖撬开探入,林听被迫与之唇舌相依,呼吸交缠。
段翎吻得极其用力,像是想把她活活吞了,又像是想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这个吻里。
林听眼尾通红,连舌尖都被吮得发麻,只觉自己就要溺死在这个吻里,却怎么也推不动面前之人。
忽然,帝王停了下来,低眸扫了眼她胸前,眸光霎时又暗了几分。
林听大口呼吸,可还未等她缓过来,眼前一暗,嘴唇再度被人堵住。
这回竟比刚刚还要激烈,暧昧的水渍声伴着谢骥嘶哑的嗓音传入林听耳中。她连唇瓣都被帝王咬破,舌尖尝到腥甜,因久久无法呼吸而脑子昏昏沉沉,连抬手的力气都无,被迫软在皇帝怀中,直至快要窒息,才终于被放过。
看着林听那双迷离洇湿的美目,段翎眸色幽深,抬手拂去她唇边水色,嗓音喑哑:“夫人的滋味果然如朕所想,妙不可言。”
林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唇瓣不停发颤。
段翎只当没听见不远处谢骥的咆哮声,勾了勾唇:“所以夫人今日不愿与谢爱卿了断也无妨,左右朕本就偏好人妇。”
林听如遭雷轰,玉颜瞬间苍白如雪,抿紧唇瓣盯着眼前已然面目全非的帝王。
段翎定定与她对视,良久,忽地开口唤道:“祁澜。”
御前侍卫统领祁澜闻声进来,立于帝王身前垂首拱手:“臣在!”
“定北侯谢骥辱骂天子,大逆不道,即日起幽禁于府中,非诏不得出。”段翎薄唇轻启,冷冷道,“林听,即刻押回宫中。”
举凡官妇都是如此,除却休沐,每日天不亮时都要起身伺候丈夫洗漱更衣,更贤惠些的妇人甚至还会送夫君出门上朝。
谢骥虽不忍她早起,但因日日都要上值,每天只有晨早和晚间才能陪在她身边,便想多同她说说话,无奈只好让她跟着一同起身,待他去上朝时再回床榻上补觉。
她在谢府无公婆妯娌,唯一的长辈老侯爷也已过世,是以每日无需晨昏定省,便是继续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再来吵她。
段翎见林听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霎时妒火中烧,命王忠将十二旒冕和玉带等物放在一旁,带着人通通退出去,随即沉声道:“下来,为朕更衣。”
林听浑身一僵,依言披了件外衫下榻。
方才王忠已服侍段翎换上了龙袍,林听走至段翎面前,为他将玉带束在腰间。
段翎低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扬起,眼底却是一片森然冷意:“明昭的动作还真是熟练,看来这三年你应是没少为谢骥做这种事。”
眼前的男人如今真像是炮仗成精一般,时不时便会被她点着。林听顿感头皮发麻,认命地将嗓音放柔了些:“过去的事陛下就别再提了,从今往后臣女只为陛下做这些,可好?”
闻言,段翎心尖重重一颤,再度垂眸看向身前娇小纤弱的女子。
许是因林听才刚醒,满头青丝披散着,身上还穿着昨夜那件轻纱素裙,只在外头松松披了件薄衫,她此刻面上少了几分紧张戒备,多了几分温柔慵懒,烛光下姣好的脸庞线条柔和,雪腻的颈子上还留有几缕浅浅红痕,瞧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
忆及昨晚林听睡着后不安分的模样,段翎薄唇一抿,但因着林听那句“从今往后臣女只为陛下做这些”,终是没开口质问她这三年是否也像昨晚对他那般,夜夜手脚并用地紧扒着谢骥不放。
林听见段翎不再出言讥讽,不由暗松一口气,因皇帝身量实在太高,便捧起旒冕轻轻唤了他一句,提醒他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