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都”完,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土匪,着急道:“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
大当家:“什么事!”
“刘家老二进城的路上被枯木头砸断了腿,现在正到处寻大夫呢。”
大当家听完皱起了眉:“刘家前些日子刚交了次租子,哪还有银子去寻大夫。”
说着大当家就摸向自己的口袋,可自己也穷得叮当响,掏了半天就掏出几个铜板。
萧应怀见状,将桌上刚扔来的钱袋子推了回去:“如若大当家不嫌弃,那这便当作是我二人这几日借住的银子。”
大当家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也知道刘家的事等不得,他一把抓走钱袋,从里面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小土匪:“快些送去。”
“是!大哥!”
一直目送小土匪离开山寨,大当家才回过头来,他说:“这银子当我是借的,回头我亲自给你们打两张虎皮回来。”
萧应怀也并未出声拒绝。
宋俭在旁边默默看了好久,这时才开口,他说:“大当家,原来你们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人呀。”
听到身旁少年又开始用他那一套善恶标准行天下,萧应怀低瞥了他一眼,伸手将人一把揽到了臂膀间。
宋俭登时坐直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当家:“劫富济贫是真,可我们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倒是小兄弟瞧着单纯,进了汾州城千万注意,万万不可轻信他人,遇事……多问你夫君便是。”
宋俭腰上痒痒,睫毛颤了颤:“唔……好。”
大当家因为他们慷慨解囊彻底打消了疑虑,出去亲自猎了一头鹿和牛回来,要请他们大吃一顿。
宋俭站在门口,看别人忙,也跟着上手帮忙。
“不用不用,我们抬得动。”
宋俭:“噢……噢噢噢。”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护送着他们回去,瞧见旁的人来,又跑去那边伸手护送。
萧应怀应大当家之邀正在与他谈事,偶尔视线扫出去,看到少年行色匆匆,但忙了大半天不知在忙什么。
“……”
嗯,差一点就帮上忙了。
大当家顺着他的目光,说道:“你这小相公倒是热情善良,如今的世道还能保持这样的赤子之心,真是世上最难得的事情了。”
萧应怀:“劫富济贫一片赤忱,大当家做的这些事也非凡人能及。”
“只是不知……大当家缘何会来到这山头。”
大当家闻言,面色有些沉重。
“若能好好过活谁又愿意落草为寇。”
萧应怀:“何出此言。”
大当家:“你们二人多年未回汾州城,还不大了解这里,要我说,这地方就是个大粪坑。”
“公子莫嫌我说话粗鄙,我等实在是有痛难言,那大奸臣没倒台前,人人都道汾州占尽便宜,一说汾州官员在朝中结党抱团,二说汾州文人买官入仕无法无天。”
“苍天有眼,如若真有这买官的途径,偌大汾州城又如何轮得到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平头百姓。”
“个个都想搭那姓秦的船,那些欺压百姓惯了的,搭上贼船只会更加猖狂,真正能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的又有几人?”
“旁的地方不知汾州百姓艰难,只当我们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些年我们在内被豪强官员欺压,在外又被人排挤奚落,这天下我们竟不知还有哪里是我们的容身之处。”
“如今落草为寇倒也好,起码能从那些黑了良心的豪强手里掏出些银子来,取之于民的银钱,自然也要用之于民。”
萧应怀听着,眉眼压得低沉。
大当家把这些怨气都说出来后也冷静了不少,豪爽的拍拍身旁男人:“哎吁,公子啊,来都来了,别想这些了,让我们好酒好肉的吃上一顿。”
拍完还顺手捏了捏:“公子这身子真是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