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闻言轻轻点头,目光四下巡视,忽在房中一角停住,定格在两件与这卧房格格不入之物上。
“这些,”她沉声开口,“为何会在这里?”
金屏定睛一看,她手指之处,乃是一柄剑鞘繁复的长剑与一柄白玉笏板。
李重翊在看到那剑鞘的瞬间,神色陡然变得复杂。
金屏讪讪一笑,语气牵强,“殿下一直濡慕英雄,不论文武。故而……”
“这是梁家的剑。”
上官若抬眼,笃定看着金屏。
一眼,她便认出来了。
她与梁益从小一同长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梁家有自己的铸剑官,每一柄剑鞘,都有相似的回字纹,而中间刻有一朵小小的卷云。
李重翊看向她,眸光中似闪烁着一丝得意。
可上官若只是将剑拿起,缓步走向金屏,“金屏,你若真想帮公主,还是将实话说出来。”
她顿了顿,眸光直逼金屏,“这柄剑,到底是谁的?”
金屏移开视线,眼中划过一丝痛意,低声道,“是……公主殿下的故人之物。”
“故人是谁?”
“是……”
“梁瓒。”
李重翊忽然开口。他接过那柄剑,指尖划过那相似的剑鞘。
上官若怔住,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手中那柄剑——
竟是梁益最小的堂弟。
她重生之前死于牢狱之中,那时梁瓒尚未满周岁。
可在三十年后,她再度醒来之前,梁瓒已死,殁于一次治水之行。
她只听闻,那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少年,是梁家最后的顶梁柱。在一切都倾颓之后,仍一人扛起家族的牌匾。
李重翊转身向她,仿佛解释般地开口,“你别想岔了,不是梁家旁的人……”
上官若根本未听见,只是继续看了看那剑与笏板,惊诧地向金屏道,“清平公主……不会……”
金屏叹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人已逝,我们殿下只是怀念故人。”
上官若却是神色不对地看了她一眼,“金屏,我听闻,梁瓒那年治水,死在凌州。”
这一句话,如惊雷般劈下。金屏和李重翊的脸色皆是一变。
“你……你是说……?”
上官若环视一眼屋子,走到笏板前掂了掂,神色愈发古怪:
“这笏板被替换成了假玉。你们不觉得……像极了一场策划周密的私奔吗……”
“怎么可能!”
金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梁大人早就过世了,怎么可能……”
李重翊袖中的手也在颤抖,他捺下情绪,笑问她道,“你何出此言?”
上官若想了想,嘴角浮起一抹回忆的弧度,“我和人假装私奔过,和这次像得很。”
重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