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又不管白兰地叫小怪物了。
他自己毫无所觉,屏幕外的人将他的情绪看得明明白白。
完全善良和完全邪恶的人都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只是介于灰色的地段,再偏向某一侧。哪怕守卫厌恶白兰地,但兴奋畏惧之后,还没泯灭的同理心也会摇摆飘忽地上浮。
降谷零甚至不需要再去诱导放大他的情绪,只是照实说话:
“我还以为那位先生看重白兰地,没想到也说罚就罚了。”
守卫就不安地舔舔干燥的嘴唇,
“也不至于一直关下去……明早我打听打听。”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昨天才暗示宫野明美再过两天就没事的安藤忽然紧张起来,厉声警告试图询问外面情况的女孩。
如今的宫野明美已不怕她的严厉,却还是故意打了个哆嗦,怯怯地低下头:
“对不起,昨天您说贝尔摩德大人已经离开,我还以为没事了。白兰地那天救了我……”
“用敬称。”安藤冷不丁地打断她,强调起以前从来没强调过的事。
宫野明美怔了怔,脑海中十七年的声音,却忽地与此刻重合。
“今天有人因为对白兰地不够尊敬,被白兰地亲手杀了。”
宫野明美不知道白兰地在禁闭室里被关了整整五天,但现实房间里的几人都清楚。
因此安藤说出这句话时,他们都不同程度地露出错愕和震惊。
【他出来了?】梅根终于喘了口气。
清水间原却皱眉:
【这时候他还能动手?】
【不一定是刚出来立刻动手的,但能杀人说明恢复了一点。】
工藤新一听了一耳朵,不出意料地发现这两人半点没考虑松田先生到底会不会因为别人对他不够尊敬而直接杀人,单单只琢磨起松田阵平的身体的情况。
他目光环视,发现其他人担心之余,脸上都多了另一重忧虑。
而屏幕中安藤留了下来,不再轻易离开,宫野明美来到洗手间,将水龙头拧向左边。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
为了避免某些尴尬的场景,转向右边时,屏幕暂时关闭,转向左边是意味着她有话要说。
房间内的几人都将注意力放回宫野明美那边。
镜子前,十岁女孩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她像是捋了捋思路,才低声道:
“我对这件事有点印象,当时一共死了两个人,都是安保人员,一个在八层,一个在甲板和一楼轮值,据说是诋毁白兰地被他听见,亲手杀的。从这件事之后,船上再没人敢背后说什么。”
说到这,她又有些犹豫,补充道:
“贝尔摩德潜入,白兰地似乎也受罚了,不少人以为白兰地要被废掉。如果他没动手,之后在船上也不会好过。这个原因,你们应该也能想到”
“但我要说的是……我觉得,这也不是真实情况,他杀人应该另有缘故。”
宫野明美猜测的答案在降谷零这边。
白兰地从禁闭室出来了。
降谷零确认消息的同时,和他同宿舍的那个守卫的尸体,此刻正血肉模糊地摆在一个大型绞肉机前。